遥遥栉漓

双鬓已随霜雪改,思君犹自不成眠。

【羊陆•现代paro】异乡人


旷日持久的情人节贺文,从情人节一直拖到情人节,还迟了一天(´-ωก`)
感谢小天使不离不弃! @调达 
前情提要:都是我编的,虽然是现代背景,我很作妖地挪到了香港回归之前,原来准备写金门的,但太敏感了,还是算了吧。

他们之间隔了一条梧桐河,就这样僵持了很多年,谁也不敢跨过那条浅渠。不过一步之遥,却牵涉了无边无际的历史问题,民族、政治、宗教、外交,甚至国籍。所以说,阿姆斯特朗月球上的那一小步与这相比简直一文不值,真伪都要存疑,不过是老大哥们放下来安抚民众的空口烟雾弹,再混点麻药,总是无往不利,只可惜要冒点险,担着风向逆转,自讨苦吃的风险。
他算是土著,对于岸那边黑黢黢的又小又破的渔村提不起一丝兴趣。他的父母背着上一辈的仇恨,却也和美地过着,谁看上谁都是命运的捉弄,说不准。所以现在,他还过着单身汉的幸福生活。
昨天换班回来正下着暴雨,这地界真是风水宝地,台风季风,大雨小雨都不会错过。
凌晨两点半,他下了班。他刚溜上单车骑了一半就被雨水逮捕了。他自恃年轻,绝不意愿躲避,便呼啸着在无人的大街上,冲撞回家。
年轻是资本,却不是可靠的保障。第二天,他只好拖着高温的躯干执勤了。唇角很干,说出的每句话都有一种腐烂的臭味,他扶在洗手池上抹了抹脸,头依旧很沉重,太阳穴突突地跳着,镜中青灰的面孔像是来自于一个陈年的怪物。
没事,明天就好了。
他昏昏沉沉地守在唯一通往河那边的小道,不忘嗤笑一番对岸即便是最挺拔的身姿也无法改变邋遢样式的军装。
对岸守卫的青年很俊俏,最臃肿的棉衣,最落伍的三八大杠也掩盖不住他的意气。他总觉得他是个书生,毕竟那种脸蛋长在军人身上总少了几分气势。
今天他无暇分神去看那青年了,现在他的世界是一片光影的模糊。
对岸有个年轻人喜欢看他,羊祜知道,他只是压低帽檐递过一个回应,那个年轻人阳光到刺目,自然不会注意到这微小的暗示。今天那个年轻人来得有些迟,被等换班的人一顿好讲,他没说话,不反驳,上半身有些颤抖。羊祜远远地盯着。
当对岸一阵哗然时,他一个健步就跳了过去。
“同志!同志!你怎么?”
陆抗朦胧中听见,差点笑出声,但过高的体温使他只能费劲
眯出一条缝。哦,是他,这个傻小子。
他赞叹他跨过的那一步。他跨过的似乎不是一道安检,而是他的心坎。
春季温暖而湿润的风沉重了花幕,低拂了雨燕,减薄了衣衫,醺红了游人,最后带了一滴雨加在他的咖啡里。
“喂!傻小子,你追过人吗?”
“啥?”
这口音使他愉快。他端着咖啡抿嘴笑,他也笑。
“同志,身体好了吗?”分明是字正腔圆的北方口音,“同志,知道您瞧不起我们,看您有趣。”
他站在河对岸的草垛边,“我们不兴自由恋爱,但小布尔什维克的那套我也看过。”他不知从何处摸了枝玫瑰,箭一般摄向对岸。
“哪里来的?”
他努嘴,陆抗看不远处不知谁家种的一大丛,已横斜在篱笆之外。
“大鼻子家的。”
“嗤,偷花贼。”
“这叫风雅。”
陆抗父亲早亡,舅舅将母亲接了去,最近call他说安排了一次相亲。他早早到了,等了许久,才看见一个拿腔拿调的女人一扭一扭地走进来,无非是开门见山的三问,再恶劣地要他辞去这份夙兴夜寐的工作。
他说她不懂,她嗤笑。他气,把桌子一掀,走了。
这不过是次失败的相亲经历,在他舅舅那简直成了不可饶恕,且将罪过都归咎在他的工作上,一纸调令,他升官了。
阳光明媚,水声潺潺,他们隔岸对峙。
“傻小子。”
“同志。”
“我要走了。”异口同声地,不带丝毫回旋。
“我调去总局了,不在这里了。”
“我要回家了。”
陆抗望着白衬衫塞进裤子里的他,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生气。
“你这个混蛋!”他吼他,泪就下来了。他却在笑,笑容下掩去其他情绪。
他丢了个纸团过去,“同志,再见!”
他背过身去,“我在国旗升起的地方等你。”
陆抗只是不信,捡起水边的卵石丢他,他眼里一片光影模糊,石子溅起一片镀着彩虹的水光。
谁看上谁这种事很是难说,简略而夸张地可以命名为缘分,这种微妙的存在算来算去不过劳心费力,陆抗已经放弃了。不过,他不再是异乡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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